作者:赵国全
荔枝龙眼,是广东水果的出色代表。每当夏天五六月份间,圆圆刺刺,暗红的荔枝,瞬间被包装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。
学校与小区交汇路口,有一棵芒果树,主干腰粗,树叶繁茂。芒果有的挂于明眼处,有的被重重枝叶遮蔽。
六月份,太阳不是很炙热,有时阴雨连天。芒果每天挂在学校院墙外面,一个分岔路口。很多经过的人,走到此,都会垂涎三尺,朝上望望,没一个人去打。 有一天晚上,十点多了吧,没有月亮,闷闷的,总觉过会有雨。不知从哪跑来一群男男女女,嘻嘻哈哈,围着芒果树,估计都是刚下班的。
有个二十多岁留着羊胡须的男子,捡了一根细树枝,踮着脚尖,敲打低垂下来的几个青黄色的芒果,叭,叭叭,掉下几个,马上有五六个人冲上去抢。笑闹声惊动不少走路的行人,齐刷刷向这边望过来。低处,成熟或稍大的芒果大都被打下来,稍高或隐藏着的,无论那人脚踮多高,脖伸多长,打到的都些枝叶,芒果牢牢挂在上面,就是敲不着。
几天之后,小区一位长者说,路口的芒果熟了。说者无意听者有心。小区几个保安,向后勤处借了长杆,向芒果树奔去。
其时,已是傍晚,天色昏暗,街灯早依次亮开。来来往往的车很多,大灯晃来晃去。保安甲把竿伸开,头上绑好尖利铁器。芒果树冠很大,叶稠,用手电筒照来照去,也没几个成熟的芒果,看来早被人打光了。保安都是新招的,不知芒果树属谁,也没敢冒然去打。要不是小区有人说芒果被人打光了,也不会过来。保安乙眼尖,说左边有个芒果。保安甲走过去,把杆向上伸,左荡右荡,打不掉,使劲打,打在那些晃动的芒果枝叶上,如同打在棉花上,无论多大劲,也打不掉那个芒果。保安乙急得直骂甲真笨。接过竿子,保安乙小眼,瞅准,轻轻往上靠,套住,然后重重一拉。青黄的芒果被勾下来,叭,落在地上。
恰此时,一辆打着灯的红色宝马冲过来,一个轮子从它身上轧过去,浆水四溅。把一旁的保安看得目瞪口呆,半天无语。接着他们又打,没一个成熟的,个个青涩。保安乙说,捡回去,放几天就熟了。
小区里有桑树,黄皮树。桑树叶被小区业主摘了大半。“饥食荔枝,饱食黄皮”,黄皮树坐落在大转盘第一个楼梯口,主干一米多处开始分杈,杈杈腕粗,斜斜地,伸向高空,叶子厚厚,相互挤压。
五六月间,不仅荔枝芒果熟透,黄皮果亦在此间成熟。挂在枝头,颗颗若珍珠。喜酸的人,拧着长杆,站在二楼平台,都能敲断不少挂满黄皮果的小树枝。捡起落在地上的黄皮,喜形于色。剥一颗,去皮,急不可耐,咬上一口,皱眉,全吞进去,肉不多,却酸得两眼紧闭,赶紧吐掉占了不少位置的核。
一颗又一颗,那味够劲,直把肠子酸透。余的拿回家慢慢享受。有人说,一天吃十余颗足矣,多了拉肚。尽管很多人怕酸,还是不少人跑过来打几颗,咬吸几口,酸一酸,把眉眼嘴酸得拧一处,刺激。黄皮,没几天,也被摘了不少,顶高处还是很细密。太阳照射下,黄皮果很是明亮。最烦黄皮果的,是小区清洁工,每天不知打扫此处多少遍,稍不及时,那些来往的车轮子会把黄皮果轧成一道道只能用水冲的淤痕。